又度過擁有美好溫布頓的兩週!

網球四大公開賽,我最喜愛的就是在英國舉辦的溫布頓。在一片沁涼綠意中,看兩位(或四位)選手揮汗如雨的對擊,或許正是草地球場獨特的魅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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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跑去買了一份報紙,從7-11的可愛打工妹手裏接過發票,正要把它放進口袋邊走出店門時,忽然看到一個伯伯緩緩的騎車經過,前面的菜籃也有一份報紙,不禁讓我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情景!

記得還在念小學的時候,每天上學,都會看到不知名的伯伯,騎著腳踏車到處派報。那時候雖然家家都有固定的信箱,但是有一些訂戶,真的很「高拐」!只想一早起床就能在陽台拿到報紙,在餐桌前邊看報,邊啃塗滿草莓果醬的吐司,舒舒服服地享受早晨的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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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6年6月7日,星期四,天氣「雨」。X的,又是雨…。

就在經歷了今年第一場大淹水的震懾之後,所有區級防災人員(嚴格說來,只有士林、北投的苦主)懷惴著一顆逐漸平復的心,在飄著絲絲細雨的早晨,踏上了既定的「區級防災人員參訪」行程。雖然剛剛經歷一場救災的戰役,但是12區的防災兄弟們,畢竟有好一陣子沒有好好聚在一起,仍是有說不盡的話語。但就在吵雜的訴苦及放炮聲中,我們又念叨起那遠在士林,盡忠職守的葛帥,因為陣雨不止、無奈留守。因為他的缺席,讓我們實有種「牌搭上桌缺一腳」的遺憾,想到他「面倚窗櫺遙望著社子島、咬牙切齒暗恨兼咒罵」的畫面,不禁同情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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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大夥兒心情慢慢平復,隊長和先遣隊的其他成員,向我們分享了這段時間的經歷,其中最驚險的當屬路程中的情形。

據隊長描述,在前進馬拉布的路程中,因為災區的治安、各項秩序都因大災難而瓦解,隨時可見路旁有持槍和拿著大刀的人穿梭其中,伺機想搶奪劫掠,像他所乘坐的車子就曾被一名手持卡賓槍的軍裝男子擱下,幸好對方只是想搭便車而非搶劫,得以驚險地逃過一劫。也因如此,他們的車輛必須以高速行進,避免各種危險。但你能想像在深不見底的懸崖旁,山邊小徑上,飆到一百八十公里的情形嗎?這種玩命的經驗,他們都親身體會到了!說到此我不禁想到,如果當時我們全團人都前進災區,先不要說被叛軍綁架的危險,光是這驚險的路程,我們就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通過,況且團裏還有五個女護士,如果被暴徒強押(請同步想像花瓣一片片凋謝的畫面),我們似乎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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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隊長所提的需求中可以發現他受到的震驚有多大,除了一些專門的醫療用品和民生物資有大量需求外,最重要的是,他不停強調需要大量的屍袋!因為在馬拉布,這個濱海的小漁村,到處都是斷垣殘壁,四周都是罹難者的屍體,全市有四分之三的民眾都因海嘯而罹難了,多麼淒慘的境況啊!當地各救援團體的屍袋皆已用罄,可見死亡人數之多,絕對超過媒體報導的數目。

當我們協助採買屍袋時,沒想到連棉蘭的屍袋也被各救援團體收購一空。根據當地的民眾表示,因為貨源短缺,現在都用類似垃圾袋材質的塑膠布代替使用,將屍體綑綁便直接處理了,我們遂購買了數綑大型的塑膠布以資運補運用。這不禁讓我想到之前參加社會局的「大型災難屍體善後會議」,會中大家用了很長的時間討論各項處理屍體的程序及細節,殊不知在遭遇大型災難時,需要的不是充斥細節的SOP,而是應變的機智反應,當罹難者的屍體腫脹硬化時,基本上屍袋根本裝不下,反而用塑膠布綑綁是最佳的處理方式。每次想到這邊就覺得台灣的公務員,太拘泥於遵守作業流程的刻板想法,卻缺少彈性應變的智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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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當留置棉蘭的團員,焦慮到了快爆發的臨界,時間也慢慢逼近我和孫股長設立展開脫逃行動的關鍵時間點時,突然間,副隊長的手機響了!當他確認手機傳來的確實是隊長的聲音,便迅速對我們比了個手勢,看著他嘴角揚起的笑容,團員們紛紛會意,也不禁歡呼了起來。因為好不容易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,緊繃的情緒亦得以舒緩。

原來,隊長和先遣隊已順利抵達馬拉布,他們也試圖運用衛星電話聯繫我們,但是由於帶去的海事衛星電話操作不當,導致無法接通(後來我們才知道海事衛星電話,調整方位時必須以小角度,一點一點移動才行),而另外的亞洲通衛星電話則是因為線路全滿而無法撥打(因為當地美軍及其他國家的救援團體,是人手一機亞洲通,導致通訊線路全部佔線),沒想到靠手機用漫遊回台灣再漫遊回印尼的方式,竟然最後能接通,這實在是我們當初始料未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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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最壞的打算就是團長已被綁架到山區的難民營,而我們也將成為下一波綁架對象…。

凌晨時分,當我和孫股長兩人懷抱不安的心頹坐在房間,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做時,孫股長突然對我說:「翊翔,如果全團被綁架了,最危險的就是我們倆了…,因為我們沒有醫療技能…是最沒有利用價值的人,你知道嗎?」從股長的話中明顯感到他也對目前的情形感到不安,而我當時直接聯想到自己跪著,後腦頂著一把手槍,準備臨刑的畫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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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日,團長柯醫師率領醫療同仁深入馬拉布,留置部分人員於棉蘭進行通訊聯繫與後勤補給。惟自上午出發至晚上11點,我們約定好的通訊時間,皆無法利用衛星電話及手機等各種通信方式,接收來自團長的訊息,甚至主動聯繫亦失敗,導致留置團員陷入不安的恐懼情緒中,每個人的臉上都瀰漫焦愁和擔憂,全團士氣瓦解的臨界點,愈來愈接近了。

孫股長也發覺了這個情況,他了解當士氣瓦解時,全團將會混亂,將使我們處於危險境地。除了安撫、利用說笑話、閒聊等方式緩和團員的情緒,也用細密的分析,穩住所有團員的信心。當然,了解內情的成員也另闢一室召開了緊急會議,成員只有我們兩個、副團長和消防局的陳姓小隊長,討論目前緊張的狀況,根據我們抽絲剝繭,統合串聯個人觀察及分析所做的推斷,逐漸可以理出李小姐的動機,應該有下列幾種可能性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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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晚上,因團長柯醫師,代表市府前往拜會印尼紅十字會會長,不克出席與李小姐討論的行前會,遂由副團長鍾醫師率團員與李小姐、當地華僑代表討論。不過這場會議,氣氛詭異,對方一直堅持要本團前往其所提議的難民營,態度也由原先的和善親切,轉變成強硬堅持。甚至有兩名華僑,語氣愈來愈不耐,手裏的丁香煙,一根接著一根,迷矇的氣味似乎象徵著我們的茫茫未知處境。

但副團長鍾醫師因和我們討論過,了解到對方的意圖並非單純救援那麼簡單,所以會中他堅持待團長回來才決定,一直不肯答應前往對方提議的地點,考慮的就是團員的安全性及其是否為叛軍掮客的隱憂,所以只有討論到生活、資源等準備之相關細節。因為會中氣氛非常緊張,導致某些團員亦產生恐懼心理…從面部表情僵硬、畏懼即可觀之。為了不讓對方起疑我們已有戒心,同時強化團員的信心,我和孫股長只好極盡搞笑本事,不停說笑話耍寶,讓大家心情能放輕鬆,不停嘻笑雜談,好像討論什麼跟我們都沒什麼關係,此舉也使對方感覺團員似乎都處於狀況外,減少防備心。說實在,那天晚上,我們兩個也是很擔心,畢竟在人生地不熟的環境,又碰到那麼艱險的情況,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然返國,但為了求生存,我們一定要挺住,堅持到團長回來再商討後續該怎麼做。幸好當晚團長晚歸,李小姐遂同意我們明天再答覆她欲前往的目的地為何?不過臨走前仍然催促我們儘快決定,「最好是去陳先生的難民營!」她不斷的強調著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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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心中還是抱著一絲疑慮,但畢竟人在他鄉,能碰到像李小姐如此,同樣來自台灣的同胞,還是令人感動不已。全團遂在興奮的心情下搭乘了李小姐安排的巴士,前往我們這幾天要下蹋的旅館「Hotel Polonia」。

到了Hotel Polonia稍事休息後,李小姐特地請全團享用晚餐,不過說到這晚餐,菜色並不如想像中豐富,記得當初在衛生局的行前說明會,曾提到李小姐的背景,印象中似乎是當地的首富…,不過從簡單少量的晚餐觀之,實在是令人懷疑…。唉,想想人家是請二十個人吃飯,花費也挺大的,而且這是一種心意,就不要計較那麼多。晚餐之後,我們就在飯店會議室與棉蘭當地的華僑人士見面,除了討論之後的行程,也順便向我們介紹印尼的風土民情等等,整體氣氛非常融洽,而且華僑們也答應提供我們交通、嚮導等等的協助,讓我們安心不少。但這中間值得一提的是,有位陳姓華僑,為了救濟海嘯災民,在亞齊成立了一個難民營,從他們積極展示相關照片的舉措就可以知道,該處便是他們即將安排我們前往的目的地,但是我跟孫股長看著看著就發現,照片中怎麼時有穿著軍服的人士?環境設施也如同軍營一般,不但從照片中可看到一些軍用卡車,也有一些著軍服的人士出現在照片內,而且觀其不整的儀容,不像是訓練有素的政府軍,何況照片呈現的環境,也不像是濱海受災的地方,感覺有點不對勁…,直到後來,我才知道大家對此都有疑懼,只是當時沒有一個人表現出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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